8他眉眼深邃,第一眼先看向妈妈,然后才看向我。妈妈瞬间红了脸,有些无措,又有些欣喜:“阿焕,你怎么突然回来了?不是说要下月才回吗?”“仗打完了,我等不及想见到你。”他笑着看着妈妈,目光又落回我身上,然后他拍拍手。几个亲兵抬进来好几个沉甸甸的箱笼。男人亲自打开,里面绫罗绸缎、珠宝首饰、珍贵补品琳琅满目。他仔细翻找,最后拿出一个不起眼的布包,打开,里面是一只憨态可掬的布缝小兔子。他把小兔子递给我,语气很温柔:“给你玩的。”然后,他转向妈妈,从箱笼深处取出一件披风,一盒胭脂,几本琴谱......“在边塞路过看到的,想着你会喜欢。”妈妈接过,脸更红了,眼里有光。我抱着小兔子,看着他们。男人看妈妈的眼神,专注而炽热。而妈妈在他面前,褪去了在我面前的坚强,流露出小女儿般的羞怯与欢喜。我知道,他爱妈妈。他对我也爱屋及乌。花园里我跑累了,他会一把将我举起,放在他宽厚的肩头。有旁支小孩嘲笑我是野种,他一个眼神扫过去,对方立刻噤若寒蝉,第二天那家人的父亲就带着孩子来赔罪。他会给我带宫里的点心,给我讲边塞的风光,虽然长得很凶,但每次看向我和妈妈的时候都带着开心。他是真的,很喜欢妈妈。几天后,他带我们去京郊别苑踏青。回程时,走在开满野花的田埂上,我走在中间,左手被妈妈牵着。我停下脚步,伸出右手,轻轻抓住了他垂在身侧的大手。他一怔,低头看我。我又拉了拉妈妈的手。妈妈也停下,看向他。我将他俩的手,缓缓地拉到了一起。两人的手触电般轻颤了一下,却没有分开。我们三个,手牵着手,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。影子长长地拖在身后,依偎在一起。他们的婚礼很盛大。我被特许和妈妈一起坐在华丽的花轿里。妈妈凤冠霞帔,美得不可方物,紧张地握着我的手。花轿外,是他骑着高头大马,红衣墨发,意气风发。但在快到家门口时,却来了三个不速之客。人群被粗暴地挤开,三个衣衫褴褛的男人踉跄着冲到了喜轿前。他们与周围锦衣华服的宾客格格不入,袍袖破烂,脸颊凹陷,眼神却死死锁在喜轿和我身上。是夏爸爸、江爸爸和苏爸爸。“圆圆......是圆圆!”夏爸爸声音嘶哑地喊了一声,浑浊的眼里爆发出惊人的亮光,不管不顾就要扑过来,“我的女儿!”可另一道玄色身影更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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