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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（第1页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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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了凑齐五十万的赔偿款，李翠兰被迫卖掉了名下唯一的学区房。
即使这样，加上她丈夫离婚时分给她的那点钱，依旧不够。
在法院强制执行的前一天，她最后一次来堵我。
这一次，她没有撒泼，也没有咒骂。
我下班回家，她就跪在我家门口，像一尊风干的石像。
看到我，她开始疯狂地扇自己的耳光，一下比一下重，很快，嘴角就见了血。
她一边扇，一边用额头磕地，发出“咚咚”的闷响。
“张老师，我错了，我真的知道错了。”
她哭着，声音嘶哑，眼泪混着血水和污垢，糊了满脸。
“钱我可以不要，房子我也卖了，我可以去坐牢，坐多久都行！”
“我只求你，求你去医院看看浩浩，他还在念着你，他谁的话都不听，医生说他有自残倾向”
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，看着她那张曾经精致的脸上如今只剩下卑微和绝望。
我冷冷地笑了。
“现在想起他是你的儿子了？”
“当初你为了自己的面子，为了把他当成你在朋友圈里炫耀的工具时，你想过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吗？”
“你为了省下那点可笑的补课费，为了讹诈那二十万，不惜捏造‘恋师情结’这种最下流无耻的谎言来污蔑我时，你想过我也是一个需要尊严的女性吗？”
我缓缓蹲下身，与她平视，直视着她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。
“你永远都不会知道，那天晚上，如果我去了，我准备了一整套危机干预方案，我甚至带上了他最喜欢的那本诗集。”
“我有九成的把握，能让他平静下来，自己走下天台。”
我的声音很轻，像情人间的耳语，却又重如千斤，一字一句砸在她的心上。
“但是你，和你的好会长王建，你们在电话里兴奋地商量着，要让我跪下给你的宝贝儿子道歉。”
“是你们，亲手堵死了我去的路，也彻底堵死了你儿子最后一条生路。”
我看着她因我的话而剧烈颤抖的身体，嘴角的笑意更冷了。
“所以，收起你那虚伪的眼泪吧，李翠兰。”
“你儿子的今天，是你，也只有你，亲手造成的。”
“你不是在忏悔，你只是在后悔，后悔自己当初算错了账，押错了宝，最后输得一败涂地。”
“算错了算错了”
李翠兰的身体像筛糠一样抖动着，最后彻底瘫软在地上，嘴里反复念叨着这三个字，眼神涣散，如同痴傻。
我站起身，掸了掸衣角上并不存在的灰尘，面无表情地从她身边走过，再也没有回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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