养母刚从猪肉摊回来,满身猪血味,围裙都没来得及脱。她皱眉盯着爸妈。妈妈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:“你,你怎么敢这么说我,还有,谁是你闺女!”接着,她扭头就把火气全往我身上甩。“林知意,这几年你就是跟……跟这种低级的人在一起吗?难怪被带坏成这样没礼貌的样子!现在立刻跟我回家!”我都还没反应过来,养母眼睛一瞪,“唰”地一捋袖子,一把把妈妈从车上薅了下来。妈妈没站稳,跌坐在地上。爸爸赶紧把她扶起来。养母二话不说,手叉腰直接对我爸妈开炮:“嘴巴被屁股挤了,说话跟放屁似的那么臭?你是哪根葱啊,还教训起我闺女来了?”又扭头说我:“还有你,怎么什么阿猫阿狗你都搭理,以后再遇到这样的,直接给妈打电话,看我不骂死那些不要脸的东西。”妈妈脸憋成了紫色,但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骂人的话,只能气得结巴:“你,你怎么这么没素质。”养母嗤笑一声:“你莫名其妙坐到我车上,我还没报警说你个老贼想偷我车呢,”她的手指头都快戳妈妈眼珠子上去了。妈妈想伸手反击,可她一瞥到养母围裙上那些还没干的血迹,手僵在半空,又悄悄收回去。我站在旁边,看着养母这副‘骂街’的样子,一下笑出了声。当年,她就是这样骂骂咧咧,把我从死神手里拖回来的。那年我第六次自杀,不想给别人添麻烦,就在半夜跳进了河里。浑身冰冷往下沉的时候,一双厚实的手抓住了我。她一边把我往岸上拖,一边叨咕:“你这小姑娘咋那么沉?还没我摊上那半头猪的肉多!”她把我送到医院,守着我醒来。知道我没家人,没去处,也没了活下去的念头,她一边骂我蠢,一边把我强行带回家。她逼我吃肉。逼我在猪肉摊看摊子。逼我在她跟人吵架时递杀猪刀。她像一阵风暴,把我从绝望里卷出来——直到有一天,我突然发现,我竟然……不想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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